文/鱼辰
10岁那年，母亲丢下孩子和老公，跑了。
加上我，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，三个女儿，一个儿子。孩子多，家庭负担重，也穷，干一年农活也挣不了几个钱。再加上父亲总打牌，喝酒，不上进，有时还打母亲。
在重重压力下，母亲终于受不了，丢下孩子和别人一起跑了。因为他们当初结婚没领结婚证，所以这婚姻不受法律约束。所以，对于母亲的出走，父亲除了骂骂咧咧，就是去喝酒打牌......
我清楚地记得母亲刚走的那些日子。爸爸整夜整夜在外面喝酒，每次都是大半夜才醉醺醺一跌一拐地回来，“咚咚咚”地敲大门：“大丫，大丫，开门。”
我经常睡得迷迷糊糊地起床，给爸爸开门。白天，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。幸好，弟弟妹妹们小的已经5岁，大的都已经7岁了。不用特别照顾他们，只要吃饱了，自己都能在外面玩一天。
那段时间，学校还在上课。从我家走到村里的学校要花半个钟头。每天天亮后，我在隔间的灶房里先做好饭，那时候矮，还没长高，我常常搭着一根凳子做饭，炒菜。
早上，做完饭后，和弟弟妹妹们吃完早饭，我就去上学了。叮嘱完他们在家饿了就自己吃饭，没事的时候可以上山捡点柴火。
每天放学，从学校回家的小路要经过树林。我有时候会捡一点香菇回去加菜，有时候就近拖着一根干柴。
其实现在想起来，除了有别的小朋友会说：“你妈跟人跑了，咻咻咻”这样的话，让我很羞愧，自卑之外。
在生活上，我并不觉得辛苦。因为母亲还在时，我每天起得更早，除了做饭捡柴外，还会和他们一起去田里做拔草插秧之类的活。
在农村，谁家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有一年的样子，家里其他孩子也大了，必须送去学校读书。虽然小学只收书本费，要钱不多。但用钱的地方也渐渐变得多了起来。
基于生活的考虑，父亲决定把我们姐弟四人交给爷爷带。他去浙江打工。爷爷有两个儿子，分家后，他跟着叔叔一起过活。现在父亲要出去挣钱，也只得让爷爷暂时跟着我们一起生活，帮忙照顾几个孩子。
就这样，我们彻底成了没爹没妈的留守儿童。家里种菜，种稻谷，除了身上穿的用的需要花钱买，其他吃的全靠地里庄稼。
每年父亲都会寄几千块钱回来，交学费，买衣服和置办一些生活用品。自从他出去后，好几年都没回过家。只有我上初中了，那年过年才回来。
回来后，还挺大方的，给我们每个人一百块钱压岁钱。听他说，要给我们几姊妹找个后娘。
当时听到这消息，还挺担心什么后妈虐待之类的。但后来他也没结婚，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。
父亲过完年没几天，又离开了。日子也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继续过着。
有一次，我放学回家。在经过小学的时候，在路中间被一家开小店的店主给拦住了。他问：“你是安小落的姐姐吧。”我当时直接懵了。心想，是不是小弟摔着了，还是发生啥事了。
最后才知道，小落伙同几个同学一起，来小卖店买东西时，趁着店主不注意，把他柜台上的零钱给偷了。最后，被当场抓住。
我刚好碰巧就赶上这事了。当时我自己也才十几岁，没见过世面。一下就给吓住了。直接就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又是哭。店主认识也认识我，因为我在旁边小学读过书，经常去他们家买东西。他也知道我父母都不在家，再闹下去也没啥结果，只得警告一通，才放我们离开。
安小落，我们家唯一的金疙瘩。从小就被爸妈给娇养着长大，现在更是没人敢管他，直接学会偷东西了。
当时我们离开小卖部，我直接从树上折一根树枝去打他，他一溜风就跑了，我根本就追不上。除了哭，我也只能自己生气。
我真害怕他小时偷针，长大偷金。但长大后的事情真是不可知的。
安小落之后的人生，初中毕业后就没读书了，在工厂混了几年。离家多年的母亲可能看不下去了吧，就把他接到广东，专门学了几年开车。
现在，他买了辆二手车，专门拉人。
我们一家几姊妹，可能有点娘生天养的关系。感情都很凉薄，彼此感情都不太好。
有人说，正是因为从小没父爱母爱，才会更加爱惜兄妹感情。但奇怪的是，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的感情。都是各管各的。
我初中毕业，就去外面打工挣钱。当时想着，弟妹如果读书好，也挣钱他们读大学。但她们读书也是个半吊子，可能家族里没这个基因吧。
二丫自己读完初中也去外面打工了，在工厂里遇到一个打工仔，直接还没到结婚年龄就把孩子都生了。
三丫考上了高中，我给了几年生活费。她高中毕业我也结婚了，就没再管她。她自己去读了个技校，放寒暑假的时候就自己去挣点生活费。
大家都是靠自己，谁也帮不了谁一辈子。未来怎么样，谁又知道呢？
后来，爷爷去世了。我们几姊妹就更散了，不联系也不回家。
至于我父亲，我曾多次听说他要娶后妈的消息，但最后都无果。倒是多次听见他被赶下牌桌的新闻，他的故事，现在已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谈资了。
他在外面打了几年工，原本是挣了一些钱的。除了吃饭喝酒，全都输在牌桌上了，当然，可能有一部分被用来泡妞。
回老家后，看几个孩子也大了，他觉得应该享受养老的待遇了。便不再出去打工，直接伸手问孩子们要钱。
总之，一地鸡毛。
有时候，看着父亲这样，我觉得母亲当初和情人私奔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。我身为女性，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看，女人还是自私点好，不然真得葬送自己的一生。
可能家族基因如此，我们一家人都比较自私，没有亲情可言，只顾过好自己的生活。
以后无论吃海参鲍鱼也好，粗茶淡饭也罢，都是命，不怨也不恨……
PS：在文章《10岁那年，母亲带着情人私奔了》完结后。有人问：她和前夫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？这篇文章大概讲述了那些孩子后来的生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