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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陈卿美
现在外国人说中国方言,印象最深的是日本美女运动员福原爱,一口东北大碴子味,风味很独特。福原爱只因长期在沈阳打球,才学会了东北话。但如果是晚清时期,外国人如何在中国学习方言呢?貌似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。
鸦片战争以前,清政府实行禁教政策,如果中国人教授外国人学中文,那可是杀头的大罪。两次鸦片战争过后,清政府被痛扁,解除传教禁令。大量外国传教士踏上中国土地,他们首先面对的难题就是语言。
现在的外国人,只要学会了普通话,就完全可以通行全国。但那时不行,官话无法全国通行,尤其是在南方的很多地区,普通百姓根本听不懂官话。传教士的任务是传教,面对的就是普通百姓,而且必须要进行面对面的交流。因此,学习当地方言,就成了这些外国人的首要任务。
中国地域辽阔,各种方言众多,发音千差万别,让外国人很头疼。外国人传教又不可能永远扎根在一个地方,一旦跨了地区,方言又要重新学。美国传教士丁韪良对此很有感触,比如“潮”字,北京地区发音“chao”,上海地区发音“dzaw”,到了宁波人嘴里,又变成了“dziao”,汕头话更厉害,发音“tie”。外国人从南走到北,估计经常处于懵逼状态。
英国传教士麦嘉湖曾说,“中国有一个奇特的现象,就政府机构来说,基本上他们属于同一个民族,但是就这个国家所讲所懂的方言来说,它有好像属于被不同方言割裂开来的不同地区的民族,这种情况如此明显,以至于不同于省份的人们根本不能顺利地进行交流。”
年,23岁的美国北长老会派遣丁韪良到中国传教。丁韪良在中国第一个城市就是宁波,而且一待就是十年。他在《花甲忆记——一位美国传教士眼中的晚清帝国》中加载了学习宁波方言的过程。
丁韪良为了尽快学好宁波方言,聘请了一个当地人做自己的老师。学习口语,通常都是从日常生活开始。宁波人先拿来一个烧火棍,告诉丁韪良,这是“zaban”。拿来一个面饼,告诉他是“fanping”。指着铜钱,就用手比划一个小圆圈。如果哪天,宁波人先比划一个小圆圈,再指着烧火棍、面饼的话,就是告诉丁韪良,要花钱买柴、买米做饭了。
生活用品还好,身边都有。如果是动物,身边一时没有就有点麻烦。比如说到“黄狗”,宁波人告诉丁韪良,黄狗的发音是“wongki”,怕丁韪良不懂,还“汪汪”叫了两声,但丁韪良还是一头雾水。最后,宁波人只好去四处寻找,牵来一只黄狗,指着黄狗说“这就是”。丁韪良恍然大悟,宁波当地人却哄堂大笑。
最搞笑的是“火车”,当时的中国还没有现代意义上的火车,书中也没有图画。宁波人也只是听说有这种东西,宁波人管火车叫“houngstaw”。丁韪良根本听不懂。宁波人就作来回奔跑状,一会大声喘气,一会嘴里发出鸣叫。丁韪良更懵逼了,以为是什么怪物呢。宁波人觉得这样教方言,太累,辞职不干了。
丁韪良之后,另一位美国长老会的美国传教士睦礼逊也曾在宁波地区传教。年,睦礼逊经过历时十六年的学习,编写了一本《宁波方言字语汇解》,成为第一本英汉双语的宁波方言学习工具书。
在这本《宁波方言字语汇解》中,首先便是单字读音,用罗马字标注,如爱:AE、盆:Beng、潮:Dziao、烟:In、是:Z。还包括宁波特色的名词,如“眠床、字眼、事体、存款、调觉、做生活”等。为了避免后人误用,睦礼逊还对一些容易引起歧义的词做了删改,比如“小孩”,宁波话叫“小人”。但“小人”又指道德有缺陷之人,因此,在标注时,睦礼逊没有直接用“小人”,而是用“小孩”一词。
另一位美国传教士明恩溥认为,要学好方言,就“要住在中国人中间,说不同的土话。哪处都去,凡事都问,经常不断地与中国各界人士想混——上至衙门官员,下至街头乞丐,苦力都可以接触。”总之,就是深入群众中间,与中国百姓打成一片。
事实上,各地的传教士都是这样做的,否则他们根本无法完成工作。既然千里迢迢有勇气来中国,相比之下,学习方言就不算什么了。同现在很多中国人到英语角学习一样,那时的外国人也爱去扎堆儿。据《来华传教士评论》载,在上海的美国南浸礼会传教士晏玛太专门爱去茶馆听市民聊天。“天天跑茶肆,一面喝茶,一面听上海人讲话,并且也学着试讲试问。”晏玛太学会的第一句上海话“迭个叫啥?”
与晏玛太相同,在北京的英国圣公会的传教士傅兰雅也喜欢往茶馆跑,不但能快速学到北京话,还能了解到一些社会新闻、政治传闻,或是交到朋友。
一般来讲,只要每天认真学,大概四五个月,最多半年,日常交流的基本方言就完全可以掌握。据《福州传教士》一书记载,在福州的一些传教士,通常也是聘请本地人作为方言老师,每天通常要学习七八个小时。方法也是大同小异,本地人同样是用实物教授发音,比如指着桌子、筷子、床,让外国人学习发音。
学习一门方言,与学习外语没有什么区别。除了练习口语外,还要加强总结,比如传教士通过大量音节、词汇的笔记,对发音规律进行总结。如此,方言的学习就提升了一个层次。经过多年的学习后,便可以联合编写方言学习教材。
睦礼逊编写的宁波方言教材,并不是他一个人完成,他联合了其他传教士的同时,还聘请了五位宁波人。编写教材工具书,一方面可以提高自己的方言水平,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其他外国人学习方言提供帮助。
根据《西方传教士方言学著作数目考述》统计,外国传教士的各地方言教材非常多,达数百种之多。教材虽多,但所涉及的方言基本都是在沿海地区,如上海方言、苏州方言、杭州方言、宁波方言、温州方言、福州方言、厦门方言、广州方言、汕头方言等。这些地区正是包含了中国几个著名的方言区,如闽南话、客家话、广府话等。所有方言教材中,又以上海方言的书籍最多。上海毕竟作为国际大都市,自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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